刘守华孙家香口述包白菜姑娘的诗学

孙家香口述《包白菜姑娘》的诗学意趣

关于作者

刘守华， 故事学家，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，中国民间文学专业博士生导师，曾任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任、华中师范大学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主任和《中国民间文艺学年鉴》主编；担任湖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正、副主席二十余年，并兼任中国故事学会副会长、亚细亚民间叙事文学学会理事、湖北省通俗文学学会副会长、湖北省道教学术研究会副会长、湖北省炎*文化研究会顾问和武汉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委员会成员等职。他在海内外共发表论文余篇，出版学术论著10余种。

孙家香口述《包白菜姑娘》的诗学意趣

湖北长阳土家族 女故事家孙家香留给我们的《孙家香故事集》中，有一篇题为《包白菜姑娘》的民间童话（幻想故事），其奇巧意趣与浓郁诗意，一直萦绕于笔者心间，常思与读者奇文共赏。

它的故事情节并不繁复，讲的是两位山区老人，善良救助病倒的三位女叫化子；虽把她们抬进自家屋里施药救治，还是未能生还，便把她们安葬在自家菜地里。随后那儿长出三棵包白菜，在两老的细心培育下长得又嫩又绿，又高又大，再后化身成三位小姑娘成了他们身边乖巧孝顺的小孙女。这时土司官要把她们抢去给自家三个残疾又品行恶劣的儿子做媳妇。她们怀着满腔怨愤巧妙抗争，应允给老人养老送终办好丧事后出嫁。 在花轿经过老人坟前，她们烧香叩头祭拜之后，飞身飘起，化身为墓碑上早已雕刻成形的三棵包白菜，再也不见人影，实现了她们永远陪伴老人的孝心。

孙家香故事集

本篇故事由年近八旬的孙家香老太婆口述，其侄子肖国松（长阳县文化馆研究馆员）记录写定。它原本是一则关于山区孤苦伶仃的老两口，因行善救人，收养三个苦命女孩子做孙女终获善报的生活故事，却借助土家族民间文艺中化身变形的神奇幻想，构成为浸透诗情画意的幻想故事。

化身变形本是民间故事中常见的情节单元或艺术手法，那些人与异类动物变形构成的爱恨情仇故事，如蛇郎、蛇女、孔雀公主、狐狸媳妇、青蛙少年等，均为脍炙人口的名篇。土家族受白虎图腾崇拜传统文化基因的影响，关于虎兄弟、虎媳妇的幻想故事也盛传于民众口头。本篇却以山地的包白菜变形化身为美丽聪慧孝顺的女孩来驰骋幻想，编织故事。那三棵寄托着女叫化子报恩赤心的包白菜，化身为三个女孩子成为两老的孝孙女；后来在反抗邪恶土司的暴行时，她们以巧计实现给老人养老送终的神圣使命后，又化身为墓碑上精雕细刻的三棵包白菜而永伴老人，结尾奇妙而意味深长。

我对这篇故事的特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