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良本无罪,眼泪亦非尘

善良本无罪，眼泪亦非尘

不/念/过/去不/畏/将/来

一切都是 的安排

所有的困扰皆源于我们内心

“两岁半，年轻的五姨教我唱歌，唱着唱着，就哭了，那歌词是这样的：小白菜呀，地里*呀，三岁两岁，没有娘呀。生个弟弟，比我强呀，弟弟吃面，我喝汤呀。

我平日少哭，一哭不免惊动妈妈，五姨也慌了，两人追问之下，我哽咽地说出原因：好可怜啊，那小白菜，晚娘只给他喝汤，喝汤怎么能喝饱呢?

这事后来成为家族笑话，常常被母亲拿来复述，我当日大概因为小，对孤儿处境不甚了然，同情的重点全在弟弟吃面他喝汤的层面上，但就这一点，后来我细想之下，才发现已是写作人的根本。”——张晓风《你不能要求简单的答案》

我仿佛看到多年前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，那个稚嫩的小女孩在看到动画片里的哪吒“削肉还父，剔骨还母”时不禁泪流满面，却倏地望进一张熟悉地大人嘲笑的面孔里。当下心中悸动，不敢声张，却依旧免不了陷入同样的成为家族笑话的境地，在那纯洁的恶意中终日躲藏。

也突然忆起在多年前某个菜香四溢的温馨房间里，具有娱乐性质的话题突然勾起那个家族笑话，继而被理所当然评判为“这个孩子就是太善良”而羞愧难当的那个小女孩。

她还会为很多事情而堕泪——被念紧箍咒的孙悟空；死了爷爷的葫芦娃；《暖春》中失去亲人奋力求生的小花；以及春日里在屋檐下啼血筑巢的燕子、暴雨中一步一瘸跋涉的小土狗和夕阳下踽踽独行的苍老背影……

很久很久以前，我用他们的眼光来审视自己，因而为了那些若虚若实、无关痛痒的遭逢而哭泣的我永远在躲避和掩藏——眼泪中被人们赋予的懦弱和迂腐。

很久很久以后，当我跨越半个世纪和那些温暖的文字相触时，我突然理解了那多年来的羞愧——那是一种撇开世俗眼光且童稚所独有的柔软善良，一种面对世间苦厄最真挚的悲悯。

原来，善良不需要为眼泪羞愧。

每一个大人都是曾经的孩子，可是记得这件事的又有几个呢？我们走出半生，孩提时的温软早已在俗尘被风沙掩盖，大概唯有时常在阳光掠影的惊鸿一瞥中流下几滴清泉细濯灵台方寸，才能涤去尘埃万千，归来仍少年。

想来，上帝赐予我们哭泣的权利，也必定愿意我们分一份眼泪予悲苦，去留住心底稚嫩的善良。

眼泪无罪，善良有品。下一次，它们要理直气壮地溢出收容大化的窗棂。

图片/网络

文字/竹公子

排版/竹公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