壹品middot杂文郭发仔白菜

　 ■白菜说文/郭发仔（四川）“好白菜都被猪拱了。”这是一些下里巴人带着一肚子情绪发出的阳春白雪式的口头牢骚。调侃也好，泄愤也罢，这个口语叙事的背后隐藏着诸多社会学现象和心理学动因。每到年底，总有一些男女为了应付父母限令、邻居口舌而临时配对，租赁男女，君子协定，由此生发出或羞于启齿或对簿公堂的社会性事故，最终落得个鸡飞蛋打、劳命伤财，白茫茫大地真不干净。言归正传，我们说些干净的事。好白菜都被猪拱了，言下之意不言自明。在猪肉那么贵的情况下，我们按下一头不表，只对白菜进行简单的言说，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。那么，好白菜到底该被谁拱？这里有个他者认知的问题。白菜有白菜的看点，猪有猪的长处。猪恪守本分，憨厚老实，不说三道四，不惹事生非，这是一种足以列为宗族家训的高贵品性；膘肥体壮，与世无争，衣食无忧，幸福安康，这是一种令封建时代士人寒窗十年难以企及的人生资本。无非就是嘴巴长了点，耳朵大了点，哼哼唧唧的声音厚重了点，但这并不影响过日子。男欢女爱，并蒂连理，关键在于二者的心灵追求和完美契合。如果好白菜都被猴子撕了，被老鼠咬了，萝卜怎么说？土豆怎么想？西红柿怎么看？我们采用意识流手法，把镜头切换到白菜上来。无论哪一种白菜，卧土尝辛，日晒雨淋，披霜戴雪，末了都想找到一个梦寐以求的归宿，以感念主人家的养育之恩，慰藉自己待字闺中的出落之苦。这没有毛病。但是，白菜们在芸芸众生中选了又选，挑了又挑，最终人老珠黄、色暗丝灰，只有无奈地叹息“好白菜找不到猪来拱”。这里又有一个自我认知的问题。是不是好白菜自己清楚，无须他人嘴长舌短来评论。每一颗白菜境遇不同、禀赋各异，即使在同一块土壤里生长，也会有高低胖瘦、清秀臃肿之别。如果眼睛里只盯着自己那点胭脂粉黛，一味鄙视别人的素面朝天，那么就可能把自己变成一颗只有看样的翡翠白菜，那只是假借了白菜之名而混身菜世的一块顽石而已。因此，白菜们既要看清自己的青茎翠叶，也要知道自己的根短须长，千万别把自己的一斤三两放在哈哈镜里，然后自顾自标着猪肉价守株待兔，挂牌出售。就此打住，说多了恐怕有人半夜来砸我家的窗玻璃。粗扁担配大箩筐，这是民间婚配观念的真理性规劝。白菜们时刻要有一种热头吹冷风的清醒意识。白菜自有白菜的去处，好有好的活法，庸有庸的福分。好白菜也未免一定有和风暖日、顺风顺水的圆满结局。李清照大家都认识，但谁也没见过她长啥样。但是，她那“绿肥红瘦”能“惊起一滩鸥鹭”的气场、“泪染轻匀，犹带彤霞晓露痕”的娇媚、“莫道不销魂，帘卷西风，人比黄花瘦”的钟情，无论写在哪种材质的纸上都可以读出水滴清脆的响声来。她 是一颗好白菜。她的老公是谁？赵明诚。赵明诚的爹是当时朝廷的纪委一把手，但明诚老兄在历史的过道中并没有弄出多大声响。他爹死后，他却成了一个在官场上被人来回踢的足球，最终在金兵南下直逼京东建安时，身为知州的他屁股一拍溜了。李清照气得肠子泛青，愤然写下了“至今思项羽，不肯过江东”的千古名句。后来，明诚英年早逝，一颗好白菜就这样“凄凄惨惨戚戚”地了却 。这个结局是任何好白菜都无法预料的。一碗好菜不只是谁和谁搭配的问题，万不可忽视了姜辣葱蒜的存在。唐婉是一颗颇有才情的好白菜，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，哪一样都耍得风生水起、花草失色。唐婉何许人？陆游的表妹。在古代亲上加亲的陈规之下，表哥娶表妹，好比天仙配。陆游和唐婉在音韵词章的撮合下，修百年之好，花前月下，耳鬓厮磨。但这一磨磨得如胶似漆、火候过旺。陆游的妈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，顿时怒从心头起，恶向胆边生：游仔仔啊，你一天到晚只顾儿女情长，你置祖上名德于何地？一棒子把这对好鸳鸯打得撕心裂肺。末了，一个骂“东风恶”，一个怨“世情薄”，一前一后在沈园墙上留下了万年绝唱的《钗头凤》。月老难牵无头绳，清官难断家务事。有人说，这起凄婉的事故始于婆媳关系没处理好。如果唐白菜在磨完之后激励丈夫好好学习天天向上，不把老人家晾在一边，也许故事会有另一种结局。由此观之，白菜们考虑的不仅仅是被谁拱的问题，还要警惕拱的合力来自哪里。找不到合适的，不会轻易把自己随便交代了。白菜们经常如是说。其实，这是一种待价而沽的市侩心理。白菜自有白菜的定位，好白菜也只有在比较的实践中才有定论。不客观地审视自己，不去试着了解别人，不让别人走进你的圈子，何来珠联璧合、比翼双飞？白菜们，幸福是奋斗出来的，但 不是愤然斗气斗出来的。个人的幸福要靠自己去追求，美好的生活要靠双手去创造，千万别把自己的大事耽误在别人的小嘴上。以上纯属个人臆想，如有不适，敬请凭票入场，但莫对号入座。（图片：网络）郭发仔，湖南郴州人，硕士。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。曾执教中学语文，现为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策划编辑。《壹品小筑》编委成员总编：胡大奎主编：唐明霞审稿：周联合蒋玉华编委：张小明李红军姚佳梁有劳投稿邮箱：散文随笔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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