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案通识I杨乃武小白菜是唯一的指导案

有人问道：“你把厚黑学讲得这样神妙，为什么不见你做出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？”我说道：“我试问：你们的孔夫子，究竟做出了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情？”他讲的为*为邦，道千乘之国，究竟实行了几件？曾子著一部《大学》，专讲治国平天下，请问他治的国在哪里？平的天下在哪里？子思著了一部《中庸》，说了些中和位育的话，请问他中和位育的局面实际安在？你不去质问他们，反来质问我，明师难遇，至道难闻，这种‘无上甚深微妙法，百千万劫难遭遇。’的法子，你听了还要怀疑，未免自误。——李宗吾

这个“刑案通识”系列，是我写的最用心的。扒肝扒肺，就想着能把我知道的、看到的，都托出来，帮大家少走几步弯路。

不过后台有人问，你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，大案要案没办几个，就敢说“通识”？这让我想起李宗吾的一段话——孔子说了那么人生辉煌的道理、治国理*的妙言，论起来，其实也没真当什么股肱之臣。

或许我就是和孔子一样聪明吧，虽然没办什么大案子，但就是有些特异功能，能琢磨透一点“通识”，所以，咱们继续。

做律师久了，总是遇到咨询者来和我掰扯法律条文。什么审限是多久啊，什么情况下二审要开庭啊，什么叫证据不足啊……开始，我还和咨询者解释一下。不过时间一长，就发现解释根本没用。你解释，他也不信。相反他更来劲，一副要把律师驳倒的样子。

因此，我现在遇到这种情况，我会说，不是法律上的每一个字你都认识，就表示你懂法。这就像不是你能把《*帝内经》倒背如流，就等于你是神医一样。你来我这，就像花块钱挂了一个专家号，然后你对专家说——你给我开点什么什么药。如果是这样，不如我给你退号，你出门再挂一个10块钱的普通号，甚至连十块钱都省了，直接到药铺自己买点药自己吃着玩。

真实的司法，还真不是写在法律里，而是写在历史中。经常有申诉者来问我，金律师，我家的案子明明就是错的，怎么就申诉不下去。这时我会说，你看过杨乃武与小白菜吗？

杨乃武不知天高地厚，非要举报别人。结果别人没事，自己反而让被举报人给整进去了。杨乃武人都进去了，还很傻很天真，觉得自己有理走遍天下，结果一通大刑伺候，死罪。

人都死罪，杨乃武依然痴迷不悟，觉得自己知道案件的核心问题是什么，让家属上诉，以为只要有证人说了真话就ok。又结果，穷尽司法程序，一头撞南墙上，不仅自己还是死罪，家属也被抓了，说真话的证人也被抓了。

案子走到这个地步，还是女同志心眼活一些。得了，司法程序瞎了，那咱就告御状吧。但御状是那么容易告的吗？一百个告御状的，九十九个都死在路上。但也不知道杨乃武的哪位祖宗当年积了德，杨乃武家属告御状，正赶上慈禧太后和光绪爷互相较劲，史称“内廷外朝之争”，慈禧太后正发愁没有由头把外朝势力一棒子干掉，就遇到了杨乃武和小白菜。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，民心可用啊。于是慈禧太后借故生端，以司法腐败之名，一板子拍死了一串外朝势力。

当然，以杨乃武小白菜之流，他们哪里知道内廷与外朝的矛盾。也是命里该着，杨乃武的案发地，是胡雪岩的地盘。平日里浙江巡抚杨昌浚屡屡给胡雪岩作梗，可杨昌浚是左中棠的人，胡雪岩恨的牙痒，就是没办法。赶巧出了杨乃武这么档子事，胡雪岩真觉得是老天爷给他递刀子，小白菜一路告状，钱都是胡雪岩出的，到了京城应该找谁，怎么能把状子交到慈禧太后手里，也是胡雪岩运作的。要不然，一个小白菜就能进老佛爷的法眼？做梦去吧。京城里，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啊。没胡雪岩一方的帮衬，小白菜就算在钉板上滚成肉馅，也不一定能在京城了折腾出一丁点动静。

这两天，先是一位和我联系了一段时间的申诉者给我来信，说当年整他家的官员倒了。我说，祝贺。看着自己的仇人也走背字了，痛快。但是，这对案件的申诉又什么影响吗？我觉得未必。

击鼓鸣冤也是这样，谁是棒槌谁是鼓？小白菜以为自己是敲鼓的，其实她只是棒槌，敲鼓的是胡雪岩。否则，小白菜去敲鼓，鼓敲漏了，别人也当没听见。更有甚者，你把鼓敲坏了，顺道判小白菜个故意毁坏财物。网上喊冤的那么多，到后来，里面的人没出来，外面的人反被抓进去的，也不是没有。

刘德华在《傲气雄鹰》里有句段台词——“有信心不一定能赢，但没信心一定会输”。喊冤可能就是这么个两难。不喊，你连被别人用来做棒槌的机会都没有，所以还是要喊。但是，刘德华饰演的警察，开始特自信， 把自己的搭档害死了。现实也是这样，你喊，会不会扩大风险？也不排除。

所以，你是喊？还是不喊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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